[摘要] 22岁的邯郸曲周县东焦营村民刘亮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两年前，刘亮跟随一小包工头到鸡泽一家企业厂房施工时，不慎从高空摔伤，花去数十万医药费。而家属在索赔时，遭遇包工头、建筑公司互相推诿。
22岁的邯郸曲周县东焦营村民刘亮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两年前，刘亮跟随一小包工头到鸡泽一家企业厂房施工时，不慎从高空摔伤，花去数十万医药费。而家属在索赔时，遭遇包工头、建筑公司互相推诿。协商未果下，家属将包工头、建筑公司告上法庭。经过漫长的诉讼程序，官司虽然赢了，可是赔偿款迟迟未到手。刘亮的遭遇成为众多农民工工伤索赔的一个缩影。2012年发布的《建筑业农民工职业安全与职业保护调研报告》指出，职业灾害、工伤拒赔，已与恶意欠薪成为建筑工人的主要伤害源。而现实中，在利益的驱动下，建筑工程行业存在的违法发包、转包乱象，又是造成农民工工伤索赔难的重要原因。
农民工遭互相推诿
2013年7月7日，20岁的曲周县东焦营村村民刘亮在在鸡泽县一家厂房瓦顶工程施工时，不慎从十余米高的顶棚摔下，致上身瘫痪，花去医药费十几万元，接下来的治疗仍需一大笔钱。摔伤后，刘亮在向包工头、施工单位索赔时却遭遇层层推诿。这又是一起工程层层分包导致工人索赔难的典型案例。
2013年6月，鸡泽一家企业河北智利公司与当地生产销售保温材料、玻璃钢、耐火材料等制品的建筑材料公司鸡泽鼎立建筑材料公司签订协议，将公司厂房房顶彩钢瓦拆旧换新工程，以包工包料形式承揽给该公司制作、更换、维修、加固。
承揽工程后，鼎立建筑材料公司又将该工程转包给李某，李某又将该工程转包给柴某等三人。而摔成重伤的刘亮则是跟随柴某来到工地施工。在这期间，刘亮并未与鼎立建筑材料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出事后，刘亮家属就赔偿问题多次找到柴某、李某以及鼎立建筑材料公司协商赔偿事宜。在协商过程中，除柴某表示愿意承担部分责任外，其他各方均互相推诿，在协商未果的情况下，刘亮家属将柴某、李某、鼎立建筑材料公司、河北智利公司告上法庭。
过错方承担连带责任
2014年5月，曲周县法院一审判决认为，刘亮是由柴某指派到该工程施工，由柴某支付工资，双方建立了劳务关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三十五条规定“个人之间形成劳务关系，提供劳务的一方因劳务造成他人损害的，由接受劳务一方承担侵权责任，提供劳务一方因劳务自己受到损害的，根据双方各自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
此项工程属于高空作业，柴某不具有相应施工资质，未提供安全施工条件，导致刘亮摔伤，因此柴某负主要责任。而根据高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雇员在从事雇佣活动中因安全生产事故遭受人身损害，发包人、分包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接受发包或者分包业务的雇主没有相应资质或者安全生产条件的，应当与雇主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鼎立建筑材料公司经营范围为生产销售建筑材料，并无安装、施工资质，同样李某、柴某属于施工队伍包工头，也无资质。法院判决认为，河北智利公司、鼎立建筑材料公司、李某在转包时，知道承揽人不具有施工资质仍转包，三方在选用承包人方面存有过错，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一审判决后，河北智利公司不服判决，提起上诉，2014年11月，邯郸市中院维持了原判。
“吃亏”的总是农民工
审理此案的邯郸中院法官刘勇告诉记者，类似于此类的农民工受伤后索赔的案件不在少数，自己每年都会接到几起类似案例。而事实上，此类案件没有进入诉讼程序，农民工和分包人在私底下自行协商赔偿数额的占绝大多数，只有在双方协商未果的情况下，才会闹上法庭。
据媒体报道，截至今年1月份，全省参加工伤保险的农民工总数达222.73万人。这与农民工总数极为不匹配。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率极低，劳务公司没有给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险，一旦出现工伤，只好和工头、上级包工头协商赔偿数额，一旦赔偿数额无法显示公平，农民工只能选择起诉。
刘勇介绍说，农民工遇到此类工伤，在法院起诉时，无外乎工伤赔偿诉讼和人身损害赔偿诉讼。通常，工伤赔偿诉讼赔偿数额较高，但耗时较长，一场官司打下来，需要三四年时间，而受伤农民工眼下面临着巨额医药费，处于等米下锅的处境，等不得。此外，工伤索赔诉讼的前提是双方存在劳动关系，而单单确定劳动关系就是一项繁琐艰难的工程。一旦出现事故，农民工很难提交出和建筑公司存在劳动关系的有力证据。因此，农民工只能转而选择人身损害赔偿诉讼，在人身损害赔偿诉讼中，由于农民工和小包工头建立了劳务关系，主要责任由小包工头承担，而小包工头通常又没有赔偿能力，造成打赢官司却得不到执行的尴尬局面。
相关部门需加强监管
一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现实中，建筑工程转包、挂靠的情况非常普遍。尽管有建设部门、劳动监察部门对建筑工程违法转包、分包不定期检查，查看劳务公司和农民工的合同签订、工资发放情况，但是施工单位多会采取弄虚作假的形式应付检查。而一旦出现工伤，农民工大多会和小包工头以及大老板私了。
对此，本案中刘亮的代理律师靳辉表示，目前仍缺乏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来破解工伤索赔难的局面，但政府监管部门在这其中起着关键作用。靳辉说，建设部门要加大对建筑工程的发包、分包、转包、挂靠的监管力度，对违法发包、转包、出借、借用资质承揽工程的现象实施重罚。其次，劳动部门要加大对建筑公司和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的监督力度。如果劳务公司为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险，一旦出现工伤，农民工可以很快得到工伤保险赔付，不用再进行漫长的诉讼。此外，靳辉律师认为，或许可以参考借鉴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车主在购车时必须购买交强险，一旦出现交通事故，保险公司可以赔付一部分，同样政府也应强制用人单位为农民工购买工伤保险和人身意外伤害保险，而这同样需要相应的制度来保障措施能很好地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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